2012年5月9日

大選年最後選舉的美國最不利

2012-05-08

大選年最後選舉的美國最不利

法國大選影響2012大國博弈

張庭賓

此文寫於5月5日,5月7日選舉結果已出,奧朗德獲勝。

2012年大選年中,又一場關鍵性選舉行將落幕,法國很可能已經到了告別“薩科齊”王朝結束的時候了。

5月6日,法國大選第二輪投票結果將揭曉。當5月4日,首輪投票中獲得9.13%的中間派候選人貝魯宣布支持領先的社會黨候選人奧朗德,最後的結果就已經被確定。

現在討論明星般的薩科齊為何輸掉選舉已意義不大,更重要的問題是,奧朗德當選法國總統後,他會對陷入泥沼的法國經濟、陷入泥潭的歐債危機,乃至於對於全球金融市場會產生怎樣的影響?

從競選綱領中可以看到,奧朗德希望一個更加低調和務實的法國。

對法國國內事務,奧朗德強調自己要做一個區別於“超級總統”(薩科齊)的“正常總統”。與薩科齊時期支持大金融機構對比,其政治綱領有了較明顯的左轉跡象,其主要區別有三:首先,經濟上改革金融市場,為中小企業成長提供更好機會;其次,就業上改善青年就業問題;最後,政治上削弱總統權利,增強議會權利。

對於歐盟的中軸“德法”關係,奧朗德認為,法德目前不平等,法國已淪為德國追隨者。在經濟上,奧朗德指責薩科齊跟隨德國導致了法國評級被調降。在歐洲事務上,奧朗德聲稱若勝選將重新協商此前達成的歐洲救援協議,並推動歐元區成員獨立發行歐洲共同債券,這與默克爾觀點水火不容。

在對美關係上,奧朗德或將調整薩科齊政府過於“親美”的立場。更可能選擇與美國的全球戰略收縮戰略(美國希望北約盟友填補美軍戰略收縮後形成的軍事真空)以及重返亞太戰略保持距離,以避免不必要的戰略消耗。奧朗德或將在5月份舉行的北約峰會上宣布從阿富汗撤出全部法國駐軍,這將是奧朗德執政下的法國開始重新定位北約——法國關係的標誌性起點。

倘若奧朗德執行上述思路,那麼對法國而言,有利於重塑中長期競爭力。但對於歐盟和美國來說,卻不是好消息。

長期以來,歐盟的軸心是德國的經濟金融強勢+法國的政治強勢。在歐債危機的拯救上,也基本是德國定調,法國遊說。此前的希臘拯救方案,法國商業銀行被列入私人部門,其債權大部分被減記損失,對法國銀行業衝擊較大。

然而,今天奧朗德要改變既成事實,絕無可能。其試圖推動歐元區成員國發行歐洲共同債券,但德國的前提條件是歐盟財政一體化,否則默克爾斷無同意可能。然而,歐盟財政一體化絕非短期內能辦到的,就連希臘在最困難的時候,寧願債務違約也斷然拒絕了向歐盟上繳財政權。簡言之,法德之間的溝通成本將大大增加,這對於日益深化發展的歐債危機並不是好消息。

美國將是另一個奧朗德政府的受損者。薩科齊政府在經濟上乏善可陳,但在政治上卻屢屢充當美國的“馬前卒”——對利比亞的戰爭,對敘利亞的政治施壓,以及對伊朗的石油製裁等。除了利比亞戰爭外,這些政治秀對於法國和歐盟並沒有什麼實際利益,反而讓中國和俄羅斯更緊密地團結在了一起。

缺乏了法國的支持,加上德國一貫的中立主義,美國在國際上政治軍事攻勢將打上折扣,這對於正依賴最後的軍事霸權來維護美元特權的美國來說,並不是好消息。

在2012年的大選年中,美國大選是最後一個重要大選,這讓美國的國家戰略決策陷入了尷尬之中。

2012年全球有四個重要的大選或者說換屆。先後為俄羅斯、法國、中國和美國。俄羅斯總統選舉在3月5日揭曉,普京當選。而從去年10月初,梅德韋傑夫代表統一俄羅斯黨宣布普京競選總統後,懸念就不大。故此,俄羅斯的政策銜接的最穩妥。

中國執政黨的政治局常委會換屆雖然常規在10月份,然而,在中國政治制度中,下一屆核心領導一般提前2-3年當選中央軍委副主席時即基本確定。習近平副主席2月成功訪美,李克強副總理前不久成功訪問俄羅斯,執政平穩過渡已在情理之中,落定的比法國大選更早些。

法國選舉揭曉是第三個,如上分析,奧朗德的新政可能對歐債危機的拯救和美國國際戰略不利,同時中俄在戰略合作進一步鞏固深化的情況下,這會讓為美國總統​​大選最後衝刺的奧巴馬更加難以做出重大決策。

美國如今已近陷入了兩難。希臘拯救在3月份涉險過關後,歐債危機暫緩(但希臘大選如果反緊縮的政黨上台,希臘退出歐元區的概率將大增);中國採取了適度放鬆貨幣的措施,經濟樓市短期硬著陸風險降低。美國年內接下來國債缺口高達1萬億美元,可美國又不想推QE3——那會推高商品價格推高通脹,威脅美國數以百萬億美元計的利率衍生品;同時會導緻美元貶值,威脅上百萬億美元規模的外匯衍生品。

美國既不用推QE3,又能解決國債缺口的辦法是對外輸出風險——空襲伊朗並且封鎖波斯灣三個月以上。如此中國石油供給中斷,國際石油糧食價格暴漲,會推高中國CPI上漲到10%以上,導致樓市崩潰,國際熱錢流往美國購買美債。

倘若美國總統大選已經塵埃落定,此事發生的概率頗高。然而,因為大選要到11月份才揭曉,小布什前期在伊拉克和阿富汗透支了太多軍事能力,美國國內普遍反戰,加之佔領華爾街運動等問題,奧巴馬越來越明確反對在大選前動武,因其是美國總統和三軍司令,美軍在大選前對伊朗動武的概率已經較低。

接下來的半年對於伊朗備戰至關重要。去年12月,伊朗將一架美軍無人機誘捕,令世人驚訝。在中俄政局已定的情況下,伊朗防空能力迅速提升當在情理之中。

美國是否發動對伊朗空襲,關鍵在於伊朗的防禦能力,倘若美軍損失較大,將動搖世人對美元最後實力——軍事霸權的信心。倘若如此,美元有可能加速脆化,美國有可能加速衰落。

2012年四大國的選舉或換屆的節奏,或許就是這樣在最關鍵時刻,影響了大國戰略博弈最終的結果,或許這就是天意吧。

沒有留言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