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自由主義的障眼法

2009-12-21 被導演與被理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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盧麒元

我無法忘記北京奧運上那頗為諷刺的一幕。

　　我軍千百個士兵裝扮成古代的書生，在晦暗陰郁的燈光下，用輕柔婉轉的聲音詠頌一個“和”字。宏大的鳥巢頓時變成了華麗的後宮。一時間，空氣中彌漫了濃濃的脂粉氣息。

　　我就不明白了，在中華民族崛起的時刻，為什麼看不到“秦王破陣舞”。

　　我從來就不喜歡張藝謀導演的作品。在北京的時候，曾經內部觀摩過他的作品《菊豆》。張先生對於中國知識分子的解讀令我級之反感。《菊豆》是傷痕文學的尾聲，敘述知識分子的苦悶與彷徨。在張先生眼裡，知識分子只有兩條出路，要麼就忍受權貴的“性虐待”，要麼就偷偷和外人“通奸”。他的結論是，由於不喜歡“性虐待”，所以只好去“通奸”了。張藝謀在不自覺中，為他們那一代中國知識分子 “通奸”提供了並不高明的借口。當然，似乎也在暗示中國知識分子的宿命。然而，通奸畢竟就是通奸。看似控訴，實則狡辯。

　　張先生以後的作品並未超越《菊豆》。

　　許多年過去了，中國現實生活中的很多知識分子，也並未超越菊豆。要麼就忍受權貴的“性虐待”，要麼就偷偷和外人“通奸”。

　　中國知識分子真的沒有第三條道路了嗎？當然不是！張宏良先生走的就是第三條道路。張宏良先生站到了老百姓的一邊。他在為普通的民眾說話（和茅於式先生相反）。他們在頑強地堅守一道即將破碎的道德底線。同樣都是張先生區別咋就這麼大呢？這是因為，第三條道路是無比艱辛的，那需要巨大的勇氣和慷慨的犧牲。不要以為苟且只是為了偷生。不是的，苟且是可以偷歡的。在中國，苟且之路充滿了鮮花和掌聲，苟且之路是當代知識精英飛黃騰達的捷徑。當張愛玲與漢奸在上海苟且的時候，丁玲和不願做奴隸的中華兒女們佇立在太行山上。然而，今天，在中國，卻是張愛玲更紅更火了。人們幾乎徹底忘記了丁玲。我不想重復列寧的話了。當“通奸”成為一種社會審美，背叛就會成為全社會的正劇。漢奸於是就會成為主角，敗類終於登上了歷史舞台，人妖就會成為英雄。

　　一切都被導演了。

　　許多人未必明白，“通奸”已經成為當代知識分子的一種生存方式。為什麼權貴們可以忍受知識分子“通奸”呢？因為，“通奸”並不能改變倒懸的社會結構。而任何真正的變革將會改寫歷史。於是，近三十年來，知識精英與政治精英和商業精英和流了。他們共同建立起了一個完整的“通奸模式”。

　　不要以為現實是一種偶然。

　　一切都被理論了。

　　新自由主義近乎完美地實現了中國化。這是一種不反對“性虐待”的“通奸”合法化。這種追求身體解放的偉大運動，終於消蝕了中國的思想解放運動。由於身體處於極度的快感中，中國已經在整體上失去了思考的能力。中國開始習慣於中樞神經的刺激，而再也不習慣於使用大腦進行邏輯分析。於是，中國的哲學家和歷史學家一夜間消失了，中國冒出了無數的經濟學家。在被理論並被導演之下，我們看到了一幕幕華麗的鬧劇。中國在經歷了100年的解放運動之後，再一次淪為了新自由主義的殖民地。

　　新自由主義的中國化，使用了一個高明的障眼法，他們稱之為“科學”。

　　只有科學是超越民族和階級的。科學從哲學意義上講，就是超越一切主體性，就是超越一切歷史性特征，就是超越一切人道主義訴求。我們在科學的名義下，重新淪為了奴隸。

　　請注意，我們不是淪為了科學的奴隸；我們是被所謂的科學淪為了奴隸。

　　由此，中國的一切解說，均具有了令人費解的數字化特征。

　　中國的管理層天生就是惡的嗎？當然不是。可能恰恰相反，他們是善的。然而，至善而入愚蠢。

　　他們正在被導演。他們正在被理論。

　　他們正在以科學的名義追求真理；他們把他們的追求真的當成了真理。然而，他們不知道他們已經遠遠背離了人性。

　　背離了人性，就成為工具。他們具備了工具理性；他們奉行工具主義。

　　誰的工具呢？

　　請看看今日中美一體化的結局吧！

　　G2好聽嗎？CHIMERICA好聽嗎？那是被統一的同意語！

　　筆者在《掠過佛萊堡》一文中說過，我敬佩德國歷史學派的思想家們，為了德意志民族的崛起，他們不惜與自由主義者進行了百年論戰。他們在爭什麼？他們在爭德意志民族的獨立性和主體性。筆者還說過，我瞧不起奧地利學派的世界人品性，一群毀滅自己祖國的學者，終究不過是一群乞食於豪門的流浪犬。一群華麗而肮髒的東西。

　　中國正處於歷史的十字路口。中國的思想紛爭是不可避免的。有紛爭是好事。特別是那些無私無畏的年輕人，就是要敢於獨立思考，要勇於走自己的道路。

　　社會科學沒有科學可言。

　　社會科學者放棄了立場而奢言科學，必然是在推銷現代迷信。

　　我們不需要被導演。我們不需要被理論。

　　中國也不需要被崛起。我們根本不需要被別人接受的崛起。我們根本就沒有必要讓我們的士兵去詠頌什麼“和”字。崛起本身就是中華民族自古以來固有的權力。作為主體的中華民族從來就沒有被批准或被認同的問題。年輕的知識分子們，爭脫思想的枷鎖吧！站起來，舉起思想的火炬吧！讓那些習慣了在晦暗中爬行的人們繼續爬行吧！你們大膽地向前走，莫回頭！

　　中華民族需要重塑自己的獨立性和主體性。惟其如此，才有資格屹立在世界的東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