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年7月19日

轉基因的第一代和第二代

顧秀林:再談轉基因的第一代和第二代
作者:顧秀林
文章發於:烏有之鄉
更新時間:2010-7-9


第二代轉基因的標誌,是一個新的轉基因大豆品種。今年6月7日,這個大豆新品種通過了美國農業部的審查,被“解除”了“管制”,允許試種,預計2012年上市,距現在還有一年。這種批准,同我國的轉基因水稻拿到安全證書,基本上一樣。這個“第二代”技術,被開發它的杜邦先鋒公司自己譽為 “里程碑”。什麼里程碑呢?就是不走老路走新路的那種里程碑。他們說,如果第一代轉基因是加法,第二代轉基因就是減法。加法是把外源基因插進去,減法是把一種功能抑制掉,或者把一個基因刪除掉——基因沉默(基因靜默)。加法是挑戰自然,結果是產生了有毒物質、或者人類從來不知道的物質。減法呢,按照杜邦先鋒和美國農業部的說法,就是順從自然、尊重自然,僅僅是抑制了一種功能、改變了一種脂肪酸比例,所以不會發生第一代的麻煩。

第一代轉基因食品14年中陸續上市,雖然主流科學界和主流媒體一直在緊鑼密鼓的宣傳和讚美,可是全世界一直沒有接受。不管主流怎樣掩飾,第一代轉基因的危害越來越大,事實壓不住了,生物技術公司就迅速地轉向了。這個轉向,說明第一代轉基因技術既不是“環境友好”,也不能“保障健康”。所謂減少農藥使用量、增加農民收入、提供優質食品,都是轉基因主流鼓吹的神話,其實早就破滅了。

所以,不僅是杜邦先鋒公司,還有包括孟山都公司在內的那些生物技術巨頭,都在以真正的“環境友好”、“保障健康”為由,開發第二代轉基因技術,取代第一代轉基因技術。他們看到,如果不這樣做,轉基因革命就快要終結了。

我要明確指出,第二代轉基因其實和第一代沒有本質上的區別。為什麼?首先,在第二代的肚子裡面,端坐著第一代的“骷髏”。在“減法”的新轉基因大豆這件事上,感謝網友 Jasper(碧玉)告訴我,杜邦先鋒公司的那個第二代轉基因大豆仍然具有抗除草劑的特性。從美國農業部和杜邦先鋒公司發布的有關信息中,我並沒看到這條信息。抗除草劑是屬於第一代的轉基因技術,也是第一代轉基因的兩大主打技術之一(另一種是抗蟲,以Bt為主),大豆裡面被植入了外源基因,不怕孟山都的“農達”除草劑,噴灑農達以後別的植物都死了,抗除草劑的轉基因大豆沒事,所以第一代抗除草劑的轉基因大豆,也叫“抗農達”大豆。

現在我們看到,第二代轉基因技術是第一代的完美傳承,在抗除草劑這一點上,它們完全一樣。我們不要設想,第二代轉基因把第一代的缺點改正了,或者把引起麻煩的因素去掉了。我們看到的是,所謂第二代轉基因技術,是疊加到第一代轉基因上去的更多的基因操縱。這裡說的“減法”,不能用小學算術的概念去理解。被減掉的那個“1”,不是被加上去的那個“1”。這個減法不是加法的“逆運算”。過去挑戰了自然、對環境不友好的那個“1”還這裡,杜邦做的減法,是從別的地方減去了一個“1”。如此說來,第二代轉基因不挑戰自然、不產生健康危害,怎樣才能實現?對環境不友好的原因沒有去掉,怎樣才能實現對環境友好?

其次,不管是加法還是減法,它們的共同點,都是乾預生命的微觀結構和功能。生物學界幹轉基因這一行的,在方法論上有一個嚴重的錯誤:只看局部不看整體,忽略生命的內部生態,試圖繞開基因之間的複雜關聯所結構出來的無窮的多樣性。生命是自然演化的,不管是加法還是減法,不管是“基因插入”還是“基因沉默”,都是乾擾生命的微觀結構和功能,都違反了真正的生命科學。在任何一個生命體內,所有的基因都是永遠互動的,不管是強化還是弱化它們中的哪一個,就像硬性插入一個外源的基因片段一樣,後果都是不可預知的。

在實驗室裡,對基因的研究的確取得了偉大的成功。這是科學。但是,科學一走出實驗室,就不再是科學,而是一種應用的技術。應用的結果,常常不是科學家能夠控制的。在轉基因這裡有兩大問題,生命是活的,生態也是活的,今天的生命是演化的結果,今天的生態也是演進的結果。轉基因科學家能控制試管裡的東西,但是不能控制生態,轉基因一旦釋放到生態環境裡,就不是任何力量還能夠控制的:被轉了基因的生命釋放出去以後還要繼續演化,生態也要繼續演化。結果呢?不可預知,不可預計,不可控制,不可逆轉。

不承認轉基因不可控,是主流轉基因專家堅守的底線。離科學的態度已經十萬八千里,在對話交流的時候,這是最難以逾越的障礙。如果生物學家不承認生命和生態都是“活”的,我們該怎麼辦呢?

第一代轉基因上市14年失敗了。第二代轉基因2012年要上市,沒有人擋得住。但是,第二代也一定會失敗,要等多少年,現在還不知道。在它走向失敗的道路上,還會創造出多少麻煩、多少災難,現在也不知道。

中國正在準備上市的轉基因水稻,明確無疑屬於第一代轉基因技術(Bt)。失敗的技術是否還有必要推廣,現在是不是可以下結論了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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